你可知道石渠阁?我必须非常诚实地回答,好像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过。
原来,西汉皇家藏书的长安未央宫殿北,被称为石渠阁,典出《汉书》。后来,清宫编撰书画收藏著录时,乾隆便以《石渠宝笈》命名,表达自己对古代文化传统的景仰和追溯。
是的,我正在念叨的是故宫“石渠宝笈特展”。有闺蜜向我抱怨说,她排队的那一个下午,队伍里打了好几场架,吵了数个回合;也有朋友偷偷告诉我,他在被墙和园子隔着的、距离武英殿一百来米的地方上了个厕所,听到一个小哥拿着喇叭喊,“您现在开始排队,需要九个小时”,就灰溜溜地放弃了“附庸风雅”的宏愿。
为看名画排长队,倒也不是新鲜事。去年“莫奈”来上海时,“摩肩接踵”都不能完全概括购物中心地下三楼的拥挤;前年达芬奇自画像在山东省博物馆展出,每天上万参观者垒起的队伍延绵一公里;再往前数,2002年《清明上河图》莅临上海博物馆,也曾叫见过世面的上海人通宵排队。
但其实,若平时去上博三楼逛逛,你也许能看到王献之的《鸭头丸帖》、怀素的《苦笋帖》,或是王冕的《墨梅图》。只是,没有蜿蜒队伍,不再人潮拥挤。
当然,“附庸风雅”总还是一桩好事。白岩松在自己的新书《白说》中讲了另一幅名画《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的由来,他语重心长地写道:几百年过去了,那些功名富贵都已烟消云散,一幅“无用”的画,却为这座古城带来了扎扎实实的声名和利益,这就是文化的“有用之处”。道理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因为我曾为了“富春山居”四个字,去住过同名酒店,耗费不菲却没能真正坐拥富春江的青翠恬静;或许是因为我前几日看到新闻说,七省市争抢“桃花源”归属,重庆、江苏、河南、安徽、江西、湖北、湖南,这些“桃花源”遍布神州大地,实在滑稽。
这样的鸡零狗碎还有很多,争老子故里,争诸葛亮躬耕之地,争牛郎织女村,甚至还有地方建好了“金瓶梅遗址公园“。当文化只是一门生意,“附庸风雅”便显出它势利的丑陋嘴脸来,很不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