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意外,《爱乐之城》横扫金球奖,喜剧和音乐类的奖项,被它包揽。至于剧情类影片的评选,《月光男孩》得奖也是“众望所归”,北美地区的影评人早已把这部贴满美式种族阶层性取向各种标签、却内在空乏的文艺片夸上了天。
《爱乐之城》是部挺好看的电影,有青春作伴的歌舞,兼有些复古的趣味。但它本质上和经典好莱坞时期的歌舞片根本不是一回事,就像当年被吹得天花乱坠的无对白电影《艺术家》,也不是正经默片。但媒体、影评人和电影人合谋要让《爱乐之城》“回归了不起的歌舞片传统”,或多或少地暴露了好莱坞正面临的集体焦虑,每当美国电影人焦虑于没法从超级大片和奇观电影的包围圈里突围时,他们就事先张扬地怀旧起来。不管导演夏泽勒创作《爱乐之城》的本意是什么,现在,他和他的作品被推到风口浪尖地表态:我们想像过去那样拍电影。意外地和马丁·斯科塞斯与雷德利·斯科特这些老先生们不谋而合了。真情实感和姿态鲜明暧昧地搅合在一起。
金球奖的热闹看到最后,看到的全是表态。有些姿态,是很重要的,表态本身就是强悍的表达,比如斯特里普领终身成就奖时的一番发言,她用温柔的声音去对抗歧视、偏见和排外的戾气。
但如果姿态正确和艺术正确授受不亲,就让人生厌。譬如于佩尔得奖,专业层面无懈可击,但人们鼓掌却是因为“美国电影终于对法国女演员打开了门”,这是表态。譬如转播镜头全场小心翼翼地躲着梅尔·吉布森,这也是表态。譬如充满炫技匠气的琼瑶剧《月光男孩》,因为题材和导演身份等的原因,被拔高成“文艺担当”,这还是表态。
斯特里普的演讲结束于一句温情的口号:收拾起破碎的心,投奔艺术吧。可是这届金球奖没让人看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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