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李白》剧照
“我们挚爱着李白。这种爱不是向着发黄的故纸堆,每当我们从现实中获取新鲜认识的时候,我们便发现这种爱乃是向着一条贯穿古今的长河。”这是话剧《李白》编剧郭启宏写下的一段话。5月25日至6月3日,北京人艺经典作品《李白》再度登陆首都剧场。戏散场,记者看到从夜色中的首都剧场中走出的大多是年轻观众,甚至青年学生还占了不小的比例,他们中有不少人或许在这部戏首演时还没有出生。从1991年诞生起,《李白》至今已经走过27年,累计演出200余场。
如每年北京人艺《茶馆》上演时排队购票的盛况都堪称“事件”一样,《李白》也是早在演出前几周,就已是一票难求。由此可见,“我们挚爱着李白”绝不止是一句宣传语。正如郭启宏所说,“李白并非金人玉佛,而在于真。他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阔达,他的傲岸疏狂,他的消沉,他的认真,还有他因求官心切被后人指斥的庸俗和浅薄,都水晶般通明透亮,可以使人一览无余。”剧作家和编导演将这种“挚爱”与“真”倾泻到剧中,带领观众随着李白的心路历程“共邀明月”。
举杯邀那光明的圆月
“何处觅诗魂?向涂山、采石,青莲、碎叶!提什么脱靴捧砚好飘然,只怕是出仕归隐终难抉”。《李白》的开篇便是此一段唱。也正如李白和夫人宗琰对饮时,宗琰入木三分的一番话:“富贵没有诗,隐遁没有诗,只有那颗不能安静的心,浇上罪人的酒,才能挥洒出李白的不朽奇文!”浪漫的诗情、跌宕的故事,《李白》带给观众的不仅是现实主义的故事、浪漫唯美的意境,还有关于一个诗人、一个时代,不能被忘却的文化记忆。
戏剧评论家柯文辉就曾评论《李白》在表导演方面秉承了人艺演剧学派长期积累成的风格——以实求意,“以写实手段达到写意的高度,戏尽意存,丰厚宏深,耐得反复咀嚼,引起无限联想”。戏剧理论家何西来曾表示,《李白》的成功,最值得一谈的是它令人信服地展现了诗人在出仕和归隐、进和退上的深刻矛盾,从而体现了“悲剧在进退之间”的独特美感。不少戏力求矛盾冲突,如戏剧表达过于激越,表演再不到位就会显得浮夸,但在戏剧评论家顾骧看来,《李白》十分难得是“在艺术上具有一种与伟大诗人感情激越、个性强烈的诗风相谐调的抒情、写意的浪漫主义特色”。
“中国写历史剧的高手,首推郭沫若。郭沫若的历史剧杰作,首推《屈原》。郭启宏的《李白》,直逼《屈原》。”这是戏剧评论家童道明的一番话。之所以如此,他认为“今天的中青年作家写历史剧有个拦路虎——语言。郭启宏是真正过了语言关的。《李白》的导演苏民曾赞赏此剧语言的‘文白糅合’,更何况‘文白糅合’之外,还不时地糅进了哲理与诗情。”正是如此,这个《李白》“在我们的眼前生得光明,死得美丽。”郭启宏笔下的这个李白是在“道与势”“化与德”之前徘徊的李白,“想用庄子洒脱的胸襟,去完成屈原悲壮的事业”“进又不能,退又不甘”。历史依然真实而生动,宛如明珠新出蚌!
一个演员伴随一个角色27年
一个演员伴随一个角色27年,这在话剧舞台上实在不多见,而濮存昕与他所塑造的李白就是这样的存在。濮存昕并不存心只塑造一个诗仙“醉”李白,却表现的是一个复杂人物“醒”的过程。“濮哥演李白从38岁演到了66岁。”导演唐烨笑称,伴随作品的成熟,演员也越来越成熟,“演员演一个角色,有三方面的要求:阅历、技术和体力,濮哥现在演李白这三个方面都是最好的时候。”唐烨直言,濮存昕已经不是在演李白,他本身已经与李白融为一体。“他有的时候演李白累了在大石头上休息,那个呼吸都是李白的呼吸。”
除了濮存昕,饰演宗琰的龚丽君也与《李白》走过了27年。与濮存昕搭档27年,他们之间的默契一直被观众称道。“濮哥和龚姐姐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这就是多年合作的默契。这种默契也不只是在他们俩之前,比如我们剧中饰演惠仲明的米铁增老师、饰演渔父的张福元老师等,他们现在都已经演到退休了,但我们多年来一起在《李白》中的经历,这些默契都会体现在舞台上。”唐烨说。
27年的沉淀,《李白》仍然走在打磨的路上。不少观众都不止一次走入剧场来观看《李白》。导演唐烨称该剧每次排练都会有细微的调整,“比如其中一个很明显的变化,1991年上演的《李白》在幕间没有导演苏民老师的吟诵,而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演员胡军在唱李白的诗词,那种形式比较符合当时的演出状态。后来随着不断演出、调整, 2003年重排改为了现在大家所听到的吟诵。”“我们去台湾演出,观众会为幕间吟诵鼓掌。这也是我们这部剧精彩的一部分。”唐烨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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