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世界上首例经过基因编辑的婴儿露露和娜娜在中国诞生,主持这个项目的中国科学家贺建奎宣称此举能让这对孩子获得对艾滋病的免疫力。这则新闻一出,没有引发科学界的称赞,而是一致的批评,分别有122名生物医学科研工作者签署文章联名反对并进行强烈谴责,中国科学和医学方面的专家都发布声明表示反对,并强烈质疑贺建奎的动机,认为他违反了基因编辑应用于人类胚胎的14天原则,更为严重的是,阻断来自父母的艾滋病毒传染,我们已经有成熟的技术而无需动用基因编辑技术,另外,经过基因编辑的婴儿出生涉及的伦理问题,世界上其他科学家止步于此不是不能,而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
普通民众对此的认识更多来自于电影,20年前由裘德·洛主演的《千钧一发》,讲的是经过基因编辑的人类已经成为地球上的上等人,而自然出生的人类沦为低等公民,只能从事低等工作。这部电影中出现了以是否经过基因编辑而划分的阶层,观众们认为这并不是艺术家的异想天开,基因编辑技术一旦应用于改造人类的婴儿,会更加加大贫富的差距。而现实是科学家对人类所有遗传密码并没有完全了解,不能保证经过基因编辑的婴儿会不会因为阻止了一项缺陷或疾病却又获得了别的缺陷或疾病。
而关于科学伦理的讨论,或者说是关于科学狂人、科学技术滥用于人类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是美国、日本电影乐于讨论的。远的不说,就说去年获得奥斯卡奖的《逃出绝命镇》,就描述了一项邪恶的科学技术可以将人的灵魂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于是造就了这部集惊悚、喜剧于一体的,批评美国种族歧视的电影。此外,还有不少电影讲述以多种技术改造人的,大部分都是出于军事目的,为的是打造出不知疲劳、不辨是非的战争狂人,但是这些电影的结局无非是改造人的人性回归,或是自然人打败了改造人。这些电影绘制了关于改造人的图景未必完全符合当下的科学图景,但它表明了艺术家们对科学伦理的探讨,也是对人类未来的关注。
中国的影视作品中“幻想”现在是有了,但很多是坠入“魔”道,关于科幻却是少之又少,对于未来的担忧、地球的变化更少能体现在这少之又少的科幻电影中,多年前冯小宁导演的《大气层消失》算是不可多得的一部。
当年票房崩塌的美国大片《未来水世界》和前年奥斯卡获奖影片《疯狂的麦克斯4》,描述的都是在地球资源几乎被耗尽的情况下,人类的生存困境。尤其是《疯狂的麦克斯4》 ,以Cult片之身登上了大雅之堂,获得了奥斯卡的六个奖项,它塑造的未来荒漠景象深入人心。
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生死的探讨,大受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思想影响,中国人更多侧重于现世的经营。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那些过去只存在于科幻电影的场景都已变成了现实,我们对于科学的认识和想象大大落后于科学技术的实际发展,也造成了科学伦理探讨的落后。以至于中国经过基因编辑的婴儿出生的新闻一出来,被一些媒体冠以世界首例、艾滋病免疫等赞誉之语。
我们的艺术工作者扎根着生活,脚踩着大地,有时也不妨仰望星空,遥想一下几百年后人类的未来,唤起更多人对现实的思考。也许现在想来是几百年后才能实现的事,实际上几十年后就能成为现实,艺术家们再不展开科学的翅膀,有可能就要落后于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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